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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教育

Men are born ignorant, not stupid. They are made stupid by education.

― Bertrand Russell

Paul Graham曾在The Lesson to Unlearn中说“教育系统最可恨之处不是荒废了你的青春,而是训练你不择手段的为了单一的目标做一些没有太大意义的事。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直到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我才意识到问题的存在”。

But wasting your time is not the worst thing the educational system does to you. The worst thing it does is to train you that the way to win is by hacking bad tests. This is a much subtler problem that I didn’t recognize until I saw it happening to other people.

文中还说“在Y Combinator做创业顾问时,发现年轻创业者只是想不择手段获得资金,而没有想办法让自己的公司变得有投资价值。当我引导他们,说让公司变得有价值的表现是快速增长,最好是利润的增长,其次是用户数量的增长。他们又会不择手段的吸引用户,而从来不敢直面现实。只有做出伟大的产品,用户才愿意推荐给熟人,你的企业价值才可能指数级增长。”

Scott Alexander在Book Review: Antifragile中提到了Nassim Nicholas Taleb对教育的看法,“他认为教育使人头脑迟钝,大学使人愚蠢、墨守成规”。

原文: I'm not comfortable applying the full connotations of "anti-intellectual" to Taleb, so let's just say he...hates intellectuals a lot. He thinks schooling dulls the mind, college makes people stupid and conformist, and theory is fragile - it's an attempt to shoehorn the complexity of the world into a single formal system, then deny any possibility of black swans/outside-the-system events, then collapse when they inevitably happen. Far better to learn in the school of hard knocks, encountering the real world in all its complexity.

Scott Alexander过去还曾在Meditations On Moloch中说:

“人们问为什么我们不能改革教育体系。

但现在学生的动机是去他们能进入的最有声望的大学,这样雇主就会雇用他们——不管他们是否学到任何东西。

雇主的动机是尽可能从最有声望的大学招人,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出现问题时向老板捍卫自己的决定——无论大学是否提供附加值。

大学的动机是不惜一切代价获得更高的声望,正如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排名所衡量的那样——无论它是否有助于学生。

这会导致巨大的浪费和糟糕的教育吗?是的。教育之神能否注意到这一点并制定一些教育法令,从而使系统更加高效?很容易!但是由于没有教育之神,每个人都只会遵循自己的激励措施,而这些激励措施与教育或效率仅部分相关。”

原文: People ask why we can’t reform the education system. But right now students’ incentive is to go to the most prestigious college they can get into so employers will hire them – whether or not they learn anything. Employers’ incentive is to get students from the most prestigious college they can so that they can defend their decision to their boss if it goes wrong – whether or not the college provides value added. And colleges’ incentive is to do whatever it takes to get more prestige, as measured in US News and World Report rankings – whether or not it helps students. Does this lead to huge waste and poor education? Yes. Could the Education God notice this and make some Education Decrees that lead to a vastly more efficient system? Easily! But since there’s no Education God everybody is just going to follow their own incentives, which are only partly correlated with education or efficiency.

教育只是在筛选合格的工具人,你总会遇到很多愚蠢的任务,学历证书只是为了说服雇主,这个人经过了20多年考验,大概率可以不择手段的快速完成分配给他的大部分任务。

社会的高速发展,教育系统的低速改革,将导致学校教育与社会需求脱节越来越严重。刘未鹏曾在怎样花两年时间去面试一个人讲了找个合格的人才是多么不容易。开源、版本控制让我们没有必要重复制造轮子,让我们可以站在大家的肩膀上去创新。只要有一个人在某个领域推动社会进步一点点,都可能引起快速的连锁反应,迫使所有行业的从业者不断学习。

Bruce Eckel在《On Java 8》的附录中有一篇文章A Career in Computing,作者说人们总是问错误的问题,比如应该学C++还是Java。作者说这些是逃不掉的,不仅要学这两种语言,还要学Python、shell,其它语言和技术。附录中还有一篇文章Do What You Love,文中讲到“1960年,有人采访了1500个商学院的学生,其中1245个学习是为了赚钱,另外一些想要拿所学做点事情。20年后,研究人员复查时发现他们中有101个百万富翁,只有一个富翁当初就是为了赚钱”。

我认为人们之所以常常提出错误的问题,正是因为我们接受多年教育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工具人思维,我们总想有一个简单明确的目标,而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遇到问题复杂性很高,需要同时权衡多种因素。如果不抛弃学校的思维模式,我们很难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就像Paul Graham在文中讲的道理,你要先把事儿做好,让用户指数级增长,到时候风险投资人可能赶都赶不走,钱疯狂的涌来是顺带的。如果你只是想不择手段达到赚钱的目的,那你大概率不愿意解决复杂的问题跟用户达到双赢,而更倾向于损人利己的坑骗别人获得短期利益,这样的心态不可能把事情做大做长久。

我认为天赋和兴趣是最重要的,就像一粒种子,受教育程度反而没有那么重要,教育只是学校在筛选他们认为社会需要的工具人,他们常常会犯错,常常跟社会脱节。

人的天赋和兴趣是基因、经历、父母的言传身教共同影响的,学校不可能按照你的天赋和兴趣栽培你。作为父母,不能奢望孩子做天赋之外的事情,努力创造一个有爱和包容的环境,通过言传身教,科学引导,帮助孩子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Vitalik Buterin在19岁就离开大学开发Ethereum,几年之后就被授予荣誉博士,身价数十亿。年纪轻轻就能对数学、编程、经济认识的那么深刻,没有天资和兴趣是很难走到这一步的!这种人才根本不是学校这种环境可以栽培出来的。

我常常认为我们国家不缺少优秀的人才,只是几乎都被家庭、学校、社会共同糟贱了。现在社会的不良风气是,因为我们无法轻松的辨别别人的能力,所以要用学历这个工具来歧视。但是一旦你执着于自己的学历,就会进入工具人的思维泥潭,难以脱身,可能也难以做出跨领域的成就。一旦你执着于别人的学历,就可能错过马云这样有趣的人。

适龄人口是1999年出生人口数据,高考和录取人数是2017年数据


《金刚经》第九品一相无相分有一段对话,我感觉也可以用来形容学历或者其它人们存在执念的东西。如果你认为自己到了某个段位,那么你配不上这个段位,只有公认到达那个段位以上的人可以评估你配不配那个段位。

原文: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

“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故名阿那含。”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为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世尊!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记得《PoC or GTFO》中有篇文章(也可能是其它地方),说黑客不是对自己的称呼,只有很多公认的黑客认为你是黑客,你才算是黑客。

如果你长得像鸭子、走的像鸭子、叫的像鸭子,大家通过你的言谈举止就可以判断出你是鸭子(如果在国外会叫你duck),不管你是否承认。